2012年4月27日 星期五

忠於自己+取悅別人=幸福


2011年12月17日


在這個以為什麼都可以量度,什麼都可以數字化的年代,出現「國民幸福總值」(Gross National Happiness)一類的指標,一點也不叫人感到意外。其實幸福畢竟是個人的事情,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幸福大計」。活着,就是為了要找到幸福。
對美國人來說,追求幸福,就像呼吸喝水和睡覺一樣自然,所以是受憲法保障的權利。在中國傳統下成長的人,卻往往對快樂有一定程度的罪惡感,似乎一個成大功、立大業的人,必須與苦難為伍。這套思想千百年來深入人心,「苦難」已不再是中性詞語,而是帶着一種道德上的崇高。在西方,hedonism一詞本來並無貶義,它相信的,是快樂乃善莫大焉的美德;在中文詞彙中,享樂主義卻被賦予頹廢或不道德的意味。
自由的真諦
占飛自認是享樂主義者,不會為實踐自己的「幸福大計」而向任何人道歉。當占飛還是黃毛小子的時候,所謂幸福,就是自由。我的理想生活,是戰後美國「垮掉的一代」作家凱魯亞克 (Jack Kerouac)代表作《在路上》(On the Road)描寫的發現和探險之旅 (a journey of discovery and into the unknown)。
生活應該是一場精彩的冒險,一個大膽的實驗;而只有真正自由的人,才可以張開雙手,將生命無限的可能性一抱入懷。至於什麼才是真正的自由,當然一言難盡;但占飛總覺得,天才橫溢,但毒癮甚深、死時只有二十七歲的歌手Janis Joplin那句「Freedom is just another word for nothing left to lose」(自由是一無所有的同義詞),多少說出了自由的真諦。
可是年紀漸長,又覺得真正的幸福,可能是聖誕節例必重播的荷里活經典It’s a Wonderful Life(《美好人生》,又譯《風雲人物》)的主角占士史釗活(James Stewart)所過的那一種生活。史釗活飾演的大好人佐治,為家人、朋友和社區付出所有,包括放棄要周遊列國的夢想,最後只能夠在他生於斯、長於斯的小鎮,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商人。聖誕夜,債主臨門,萬念俱灰的他準備自殺,他的守護天使突然出現,並讓他看到如果他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多少人的生活會變得多麼痛苦和不幸。佐治於是明白自己生命的價值何在,並重拾生活的勇氣。
社會的聯繫
九巴刀那句引起廣泛共鳴的:「我想讓這個世界因為有了我,而有一點點的不一樣」,其實就是這套1947年舊片的主題。自由誠可貴,但根、友誼、親情、愛情,與社會的聯繫,以至對社會的貢獻,又何嘗不是幸福的基石?人不單不是孤島,更是群居動物(social animal)。是故,在日常生活,最能夠給人幸福感覺的活動全是社會性的,與其他人有關,例如拍拖、返教會、與同事唱K、和好朋友食飯等等。
也許幸福根本就是個高難度的balancing act,關鍵是在忠於自己與取悅別人,享受自由與尋找意義,獨處(solitude)與人群(multitude)之間取得平衡。
撰文:占飛

空有金句 難得迴腸


2011年12月22日


寫暢銷書,最重要不是故事,而是書中有沒有令人掩卷後還長留腦海的金句。1970年,一套跟《那些年》一樣忽然大賣的電影,就是因為有一句金句令人記憶至今:那就是:「愛是永不須說對不起。」(Love means never having to say you are sorry.)據說,這句對白在劇本中是 ”not having”,不是”never having”,演員是念錯了對白,卻錯有錯着,更膾炙人口。這便是改編哈佛文學系教授薛高寫的《愛情故事》。
想不到,香港電視劇也是如此。最近跟一位行內人閒聊,談到電視劇今昔之別。他說,過去黃金時代的電視劇,令人記得的是經典場面、經典角色、經典主題曲及經典演員──例如《狂潮》的繆騫人和狄波拉,《家變》裏的汪明荃,《網中人》的阿燦,《上海灘》的趙雅芝及呂良偉,《大時代》的鄭少秋等。
今天的電視劇不是沒有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如 Laughing Gor,然而,大部分引人注目的電視劇,卻只叫人記住一兩句金句。例如近期大紅大紫的《天與地》,引起談論的主要是金句「This city is dying」。
這究竟是進步?還是退步?
可偷勿抄
無論如何,這金句擲地有聲,不脛而走,皆因港人此刻的確有「我城正苟延殘喘」的感覺。更諷刺的是,此金句用在港產電視劇上,倒是一語中的,道出大眾的感覺。TV drama is dying。死因很簡單:編劇違反了第一誡:「偷,勿抄」(Steal:don't copy.)橋段、情節、人物,可以偷、應該偷,陽光底下無新事,不偷橋,何以編劇為?
但偷也要懂得移花接木,懂得如何本地化,如何以新瓶裝舊酒,偷得來接近二次創作。抄則是懶惰的照搬,跟創作沾不上邊。今天電視劇不斷倒模的重複自己,情節老調重彈,感情不真,角色設計了無新意,甚至服裝、道具、布景,都熟口熟面。如此一來,金句便顯得愈發重要。
妙手偶得
過去,寫金句的是詩人及填詞人,由「風景不殊,舉目有河山之異」到「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都是一代人的共同心聲,感染力極大。張愛玲的小說,無論情節及結構都不算出色,但她仍被捧為大師,擁躉極眾,皆因她書中金句甚多,經常被引述,往往能擊中讀者的死穴,令人掩卷回味再三。金句未必是孟郊式苦吟,或賈島式推敲,可能只是「妙手偶得之」,但卻是作品成功的保證。
流行曲亦如是,往往為電影畫龍點睛,甚至提高了一個檔次。愛情電影更不能缺少一首盪氣迴腸的主題曲。誰能忘記《男歡女愛》中Francis Lai的主題音樂?《鐵達尼》的My Heart Will Go On、齊伐里尼《殉情記》的What is a Youth?乃至《歲月神偷》買不到版權的The Interlude? 最不濟,則學學《魂斷藍橋》借用《友誼萬歲》,也能動人心弦。
這二十多三十年來,香港都沒有一齣叫人難忘的愛情電影或電視劇,與流行曲由盛轉衰,不無關係。這些年,香港的流行曲不是雞仔聲喘氣頻頻「依依吔吔」的怨婦式呻吟,就是小男人的喃喃自語,又怎能盪氣迴腸呢?

把純潔還給愛情


2011年11月3日


愛情片的原型很簡單:十二個字就可以——男識女,男追女,男得女,男失女。當然,反過來「女識男,追男,得男,失男」也可以。情節的推進暗合「起、承、轉、合」四階段;你喜歡的話,把「相識與追求」連在一起,便成三個階段。
你喜歡大團圓結局的話,便把失女放在前面,得女放在結尾。得女之前例牌來個「忽然覺悟前非」,狂奔到機場、碼頭,兩人來個緊緊擁抱或擁吻。當然,也可以由失女開始,來個倒敍,少點懸疑,多點唏噓。像《心跳(500)天》般將時空打碎、重新拼貼也無妨,但無論怎樣,都離不開原型
嚴格來說,大部分愛情片應該叫做「失戀片」,因為講的永遠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意惘然」的失戀情懷。經典的愛情片如《亂世佳人》、《魂斷藍橋》、《殉情記》、《時光倒流七十年》等都是失戀片,《那些年》亦如是;中國經典的《梁山伯與祝英台》亦然,你總不會認為唐伯虎點秋香、遊龍戲鳳之類是愛情故事吧?
相思歲月
愛情電影曾經風光一大段日子,在五六十年代。無論是荷里活抑或香港台灣,愛情片,尤其是純情──即是有愛無性──的青春愛情片,製造了無數銀幕情侶,如謝賢與嘉玲、呂奇與陳寶珠、秦漢與林青霞等,女性被捧上神台膜拜。
到了電視普及,長篇及中篇電視劇必有愛情,還可以細水長流、一集復一集的細緻縷述情路上的種種跌宕,觀眾何須往戲院觀看?電影唯一比電視優勝的地方,就是可以有性愛;電視要老少咸宜,不能涉及太多的性。可是,到了收費電視的世代,電影連這個優勢都沒有了,只有走向偏鋒,講異類及變態的愛情。
這一年,荷里活推出「有性無愛,先性後愛」的愛情片,其實已不再是正宗愛情片了。在香港,踏入二十一世紀,「有愛無性」的純情愛情片幾乎絕迹,我們有的是《獨家試愛》一類爾虞我詐的愛情片,《分手說愛你》、《志明與春嬌》一類「反烏托邦式愛情」(dystopian love)。偏偏社會心理就是喜歡逆反,太多性令人煩厭,造就了純情的《那些年》爆冷!

不是輸了本事


2011年11月16日


為何《大時代》到今時今日仍是經典,睇極都覺得好睇?我認為與當時創作的歷史背景有關。
韋家輝1992年炮製《大時代》,正是處於港人回歸前的迷茫期,有錢的早已移民,剩下是走不到、被迫留下的留港一族,大家都是前程未卜心事重重。反正今日不知明日事,創作人也變得大膽顛覆去到盡,透過荒誕、黑色情節反映港人的不安與焦慮,當其時投射九七恐懼的電影也不少,如《喋血街頭》、《何日君再來》、《港督最後一個保鏢》,豁出去的百花齊放。
占飛沒問過韋家輝,純粹猜測,但人生低潮或迷茫期,卻是創作靈感最澎湃時候,千真萬確。
輸了信心
沒有計算市場的《打擂台》完全香港味道,角色沒有一個是當紅的,結果出了位。許鞍華拍淡淡的《天水圍的日與夜》,完全率性;但加了暴力元素拍續集《天水圍的夜與霧》,即時跌watt。過去一直被忽略的台灣電影,近年也是在被遺棄的邊緣上成功闖出重圍,就如返到港產片十多廿年前的黃金期。
香港電影的頹勢不是導演沒本事,是沒信心。就像中華大丈夫在洋妞面前容易不舉,大多是是心理因素作祟。他們擔心太深的電影語言觀眾不明、太平靜的台詞觀眾嫌悶、太意識流的情節趕客、太奀卡士沒有人看,這些都只是導演一廂情願的想多了,自我綁手綁腳舉步維艱。
輸不重要,但不要怕輸;輸是一次,但怕輸卻是一世的,香港電影人就是輸在這裏。結果愈看輕觀眾,觀眾便反過來看輕看不起他們的製作人,生生不息、萬劫不復。

成也《大時代》 敗也《大時代》


2011年11月16日


曾經問過不少導演,何故號稱國際金融中心的香港,連一套有特色、地道的財經類型電影都欠奉?歷來香港經歷多次股災、官鱷大戰、細價股風暴、科網泡沫爆破,隨手撿來一兩件事已可獨立成劇,但編劇們拒絕動腦只會計算,又怕跳不出加插財經橋段「太細緻怕難明、太簡單會膚淺」的困局,故此香港影視界金融類代表作,講足二十年都是《大時代》,出不到一套媲美美國Wall Street的港產Exchange Square?更何況是層次高於《財經透視》像《呃錢帝國》(Inside Job)的深喉紀錄。
真是成也《大時代》敗也《大時代》。往後的電影人好的唔學,模擬《大時代》的黑色荒誕不夠淋漓,卻先被其「死人塌樓」的套路綑綁,近年贏得口碑的《竊聽風雲》一二集、《奪命金》亦難衝破這囚牢。
港片見紅情意結
占飛不怪杜琪峰,因為《奪命金》已經很努力,避免重複自己賴以成名的黑社會風格,而且諷刺得來傳達了許多訊息,蘇杏璇那句「清楚明白」正是戲味和精髓所在。我深信刻意要加殺人、「見紅」情節,全是出於金主意思。阿諛奉承至失去自我的電影人太多,杜老哥的敢言令占飛五體投地。
是什麼令金主不敢冒險,認為拍金融題材電影要加槍戰、飆車、豔情、奇幻、黑幫才有娛樂性、劇力萬鈞,否則就會淪為沉悶平實的新聞透視?荷里活出品的《孖展風雲》(Margin Call)作了一個大膽實驗和近乎完美的專業示範。
《孖展風雲》寫疑似雷曼爆煲前二十四小時的模擬場景,在各高層如何處理危機來反映人性的貪婪無情。據聞此片只用約300萬美元製作、十七天拍完,全片沒有「枕頭和拳頭」,低成本到基本上只有辦公室場景和少許街景,最貴的道具是一架私人直升機(當然未計粒粒巨星的不菲片酬),卻依然能拍出千軍萬馬之勢、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這還不止,全片還是由頭到尾都是對白(即「口水戲」),乾淨得出奇,但基於劇本寫得好、人物設計得好,對白又絕核,再加上一班老戲骨在華山論劍(華山換了華爾街),基本上齋睇Jeremy Irons、電視劇《心計》的Simon Baker、Demi Moore鬥戲,一個眼神或嘴角一掀,已經能牽動觀眾思緒起伏,不像港產片,永遠要靠吵架和打架來製造衝突。
爆煲過程簡單化
導演為拍廣告片及MV出身的JC Chandor,其父親在美林工作四十年,他最神奇的是把深奧的技術性財經概念,變為牛頭角順嫂都能明白的內容,點扭?就係透過高層向下拋下一句「我能坐在此位與智慧無關」,再着下屬把爆煲過程簡單陳述就輕易做到,此舉既能高招地讓觀眾有概念,更能諷刺在上位者腦殘,一石二鳥。難怪這片今年年初在美國辛丹斯(Sundance)電影節參展,並獲柏林影展金熊獎提名而大受注目。正是因為每個人物的性格設計多樣而不重複,就算是毫無金融常識的師奶,把它當是美國版《萬凰之王》來看,也會拍爛手掌。
反觀今時今日香港影壇,夠膽「講」的人太少,電影局限愈來愈多,結果是觀眾的選擇愈來愈少;《孖展風雲》能刀仔鋸大樹,應能令諸多藉口、矮化觀眾的香港電影人汗顏兼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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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29日


過度自信無疑是一種有助我們適應,甚至駕馭現代社會的特質(adaptive trait),但金融危機卻已經以異常粗暴的方式提醒我們,那源於過度自信的「以為一切皆在我們掌握之中的幻覺」(the illusion of control)也同樣可令我們垮下來。一個靠玩弄財技和愚弄大眾而飛黃騰達的人,對自己的投資眼光和改變環境的能力有無限信心,早晚會墜進以為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陷阱。他不但高估了自己的判斷力,更分不清什麼是他力有所及的事情、什麼是他無力干涉的事情。
這種「自以為無所不能的虛假意識」(false sense of omnipotence)是金融危機的深層心理肇因。從這個角度看,金融危機也是一個道德寓言,它的教訓也許是老生常談,但一日世人對它置若罔聞,它一日還有巨大的警世意義。
給「貪」、「淫」提供有用修正
金融危機其實也是一場價值危機,西方社會要重建它的道德城堡,大可乞援於中國的哲學和傳統智慧。例如莊子的哲學,本來就是要為在混亂時局惶惶不可終日的世人設計自處之道。的確,莊子哲學對支撐資本主義的兩條大樑——「貪」與「淫」——提供了非常有用的修正。莊子說:「知,止乎其所不能知,至矣!」勸告我們探求知識要適可而止,不要超出極限的範圍以外;對我們力不從心或超出我們認知能力的事,應安於無知。莊子提出「自然無為」,告誡擁有權力的人不要將自己的意欲強加於其他人身上。他又奉勸囂囂逐利的世人,學習「十步一啄、百步一飲」,水澤裏逍遙自在的野雞。凡此種種,對於在金融風暴中弄得焦頭爛額,到今日依然隱隱作痛、猶有餘悸的現代人來說,不是大有切身關係嗎?重新學習做人(learning to be human again),也許就是我們可以從金融危機汲取的最大教訓。

蒼白的都市人


2011年9月6日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失眠工程」——瞓唔着時候的胡思亂想。占飛的失眠工程係苦思生命的意義。生命的意義究竟何在?我最心儀的英國詩人Philip Larkin說,生命是「沉悶先行,恐懼殿後」(first boredom, then fear)。唔肯交稅,鼓勵世人擇善固執,必要時公民抗命的美國作家和哲學家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發現,大多數人都過着沉默而絕望的日子(Most men lead lives of quiet desperation)。
我諗唔通,可能因為我唔係教徒。1927年,哲學家羅素(Bertrand Russell)喺倫敦發表一篇題為《我為什麼不是基督徒?》(Why I Am Not A Christian?)的演說,轟動西方知識界。他由什麼是基督徒說起,一路談到上帝的存在、基督的品性,以至恐懼乃宗教的基礎等議題;最後以重申自由思想的重要作結。
須要解釋生命的說法
跟羅素一樣,我冇信仰卻有信念(not religious but spiritual)。我對自己的一切所有常懷感激之心,但宗教——包括基督教、回教和佛教——強調謙卑、服從、犧牲,以及將自我淘空(emptying out of the self),我真的無法說服自己做一個虔誠的教徒。當然,信真神或者上帝的人有時一樣會大惑不解,電影《生命樹》睇到我昏昏欲睡,但那句「Why, Lord?」的千古一問仍然震撼人心。
可是,無可否認,無神論者和占飛一類的懷疑主義者更需要一個能夠「解釋生命的說法」(an explanation of life)。講現世唔講來世,信自己唔信上帝的世俗主義(secularism),係人類的偉大成就,亦係人類的困難處境。現代人活在一個沒有上帝、天使與魔鬼的社會,冇咗宗教提供的心靈慰藉和做佢哋嘅指路明燈,他們的精神狀態就永遠難以達到豐盛、圓滿的境界。用德國社會學家韋伯(Max Weber)的話來說,世界的神奇被沉悶的理性和科學「解釋掉」(explained away)。他用的字是「解魅」(disenchantment),直譯是「神奇的力量遭淘汰」(the elimination of magic)。
現代化犧牲人性
誠然,現代化的主要過程,就是不斷把人類生活理性化地組織起來。資本主義社會一切講求邏輯和效率,問題是邏輯和效率的背後涉及多少人性的犧牲﹖城市人變成生產機器之中一顆隨時可以更換的螺絲釘、芸芸眾生裏一張蒼白難認的臉。他們日復一日地重複固定的生活模式,從未接觸過自己存在的根本。在這個意義上,為數不少的城市人其實早已死了,靜靜地死在自己的內心裏。
不過,占飛會安慰自己,理性與靈性,科學與宗教不一定是對立和互相排斥的。愛因斯坦不是說過,造物者不會拿宇宙開玩笑(God doesn't play dice with the universe)嗎?達爾文也堅信,人類進化過程的最終目標,是發展成為一個「道德人」(moral cre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