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31日 星期一

民族補健智慧

2011年1月26日

康和健

顧小培


我在淘氏化工屬下的Merrell Dow藥廠工作時,曾有一次代表公司出外公幹,去了西部的洛杉磯,會見一位日本藥廠的研究員。臨行前,我的上司叮囑,不須顧慮價錢,要好好地請這位日本人吃一頓。我對這利人利己的優差,自是不負所託,帶他去了一間很高級的日本店。兩個人坐在店中的刺身小間Sushi bar,吃了公司五百美元。在席間,這位公司的貴賓給我指導,解釋吃刺身的正確方法。首先,不要沾太多又稱「和佐比」(Wasabi)的山葵。第二,山葵只塗在刺身的一邊,不要周圍都沾上。第三,吃刺身時,有山葵的一邊向上,以便舌頭能品嘗刺身的鮮,上顎則在山葵的刺激下,觸發「朦朧」的辣味。

須知山葵的所謂「辣」,與辣椒的辣不一樣,其作用不是在舌頭,而是在鼻,尤其是鼻竇。香港人稱山葵為芥末或芥辣,其實此物與從芥菜種子生產出來的芥末並非同一樣東西。總的來說,芥菜類、山葵、辣根(horseradish)、西蘭花(Broccoli)以至廣州話叫「椰菜」的捲心菜(Cabbage)在物種分類中,都屬同一「科」,叫「十字花科」(Brassicaceae)。這些植物都不多不少有「攻鼻」的味道。辣根是吃牛扒時輔用的白色纖維狀醬料,有稍稍刺激(鼻)的功能;至於西蘭花,要生吃才較容易感覺到它這方面的味感。西蘭花不宜放在水中煮(boil),所以亦不是「打邊爐」(火鍋)的好選擇。將它煮五分鐘,可流失養分三分一,十分鐘一半,三十分鐘七成以上。如果要熟食,可以改用蒸或炒的方法。

日本人常吃山葵,可說是在補健方面的民族智慧,因為其中的「異硫氰酸酯」(Isothiocyanate)是一種非常有用的抗癌補健食品。日本人的另一個補健選擇是包裹飯團的紫菜,可以用以消除深海海鮮中的重金屬。印度人差不多每天必吃的咖喱,其中有「薑黃素」(Curcumin),能令癌細胞自滅。波斯民族在食物中常用的小茴香,含有一種叫Thymoquinone的抗癌成分。居於地中海一帶的民族,喜歡在食物中加葡萄,更以葡萄酒為日常飲料,其中的「白藜蘆醇」(Resvertrol)是最強有力的抗衰老補健食品之一。泰國人的寶物包括紫蘇,內裏有一種叫Eugenol的成分,能殺滅「念珠(真)菌」(Canida)、暗瘡的(細)菌(Propionibacterium),以至痱滋的病毒(叫Herpes Simplex)。中國人的食療取用物更包羅萬有,但日常習慣性服用的,以綠茶為首,其中含有能抗癌、抗衰老的補健食品,叫EGCG(全名Epi-Gallo-Catechin-Gallate)。

2011年1月28日 星期五

八十後主動造時勢吧

2011年1月28日

財經DNA

羅耕


港官以至某些年長之士,有意無意將「八十後」邊緣化,將之看成一羣少數族裔。不過翻查數據,八十後大概指卅歲或以下,佔本港人口三分之一,根本一點也不少數。將三分之一人口標籤成少數,或將之簡單地看作單一的利益團體,當然會鑄成大錯。

有人總覺「一蟹不如一蟹」,認為八十後的觀點幼嫩,不加重視。然而果真如此,我們不會見到人類一代比一代進步。別將以往的大學生與今天的相提並論;要比,應將以往頂尖1%精英與今天頂尖1%比,孰優孰劣?難一概而論。單是張開把口講英文,當今有些「精英」連字母都讀不準,講國語就更放上網被人笑;反而幾歲大的幼稚園生卻有條件三語皆「肋肋聲」。縱是頂尖1%港人比頂尖1%大陸人,相信亦不怎輸蝕。

今天的社會精英多是五十後,但其實五十後也有不少是一事無成。在多元社會裏,任何年齡層皆分布參差,學理上根本不應以年齡劃分。但為何這種分化卻自然形成呢?相信是還是時勢使然。不能否認的是,某些年代的人確比另些年代的人幸運。生於五十年代以前的最慘,大戰年代根本連能否活下去都成問題。在香港,別看其他,單看恒指對數趨勢,便知九十年代以前升速較快;經濟一樣,九十年代以前的增長明顯較高。

就業市道滯後於股市、經濟,故就業市場轉差不是九十年代初的事,而是亞洲金融風暴後的事。由此可見,這種八十後分化,是1997年後才出身就業市場的時勢所使然。人生最黃金的打工、創業年代撞正長達六年的持久衰退,其沮喪及不忿絕對可以理解。至於今年才廿餘歲、八十年代出生的一羣,亦同樣一畢業便碰上金融海嘯。由此可知,他們不滿的除了現行制度及機會減少外,生不逢時亦或是造成怨氣的重要因素之一。

雖說時勢造英雄,但英雄也可造時勢。八十後,你們會想造個怎樣的時勢?

迷信與不迷信同樣愚蠢?

2011年1月29日

八十後論壇

陳知行(香港)


陳知行 (香港)自由撰稿人

一月快過去了。剛剛那個周末,我看了我的第三十一齣活地阿倫。《罪與錯》,八十年代的片子,故事情節與他近幾年的作品《迷失決勝分》十分接近。殺了情婦的男人竟然逃過法眼,更沒有受到良心責備,因為「This is not a movie. This is reality.」真心真意的男人同時失去妻子和心愛的人,他只能靜靜坐在黑暗中嘆氣。老好活地的老調子,自以為是的觀眾們,你們以為這世上惡人必有惡報、好人必有好報嗎?嘿嘿,他偏偏不讓你們得逞。世事往往巧妙如此,總有着神秘力量,主宰着一切。你不相信不相信還須相信。

同一星座命數一樣?

你們看過活地的最新作品《You will meet a tall dark stranger》嗎?有個角色,好像叫Helena,是個失婚的老中年女人,丈夫另結新歡。她終日嘮嘮叨叨,連女兒女婿也怕了她,於是他們介紹了一個江湖術士給她,希望能為她帶來正能量。後來,她變得愈來愈迷信,相士叫她走一步,她不敢走兩步,相士更告訴她,她會走桃花運,「You will meet a tall dark stranger」。在她不可理喻至令人不可接受時,女兒大罵她:「那相士只想騙你的錢而已,她說的都是假的!」怎料,電影終結時,只有她得到相士口中的happy ending,其他不認同她迷信的人都活得不愉快。活至七十多歲了,看來活地早已明白這個道理吧:「完全迷信的人是愚蠢的,完全不迷信的人卻同樣愚蠢。」

依賴命運太過消極

我喜歡數學和一切理性的東西,不算是個迷信的人。小時候,因為自己總跟這個數字扯上關係,躲也躲不開,學生編號、住的層數、家中的人數等等,也有認定自己的幸運數字,除此之外,對星座生肖運程一概不相信。為什麼?念書的時候,基本上所有同學跟我同年出生,屬同一生肖,難道說我們會一起走運一起交上惡運嗎?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會一起考第一考第尾?星座也是,月份只有十二個,同一個月生日的人很多,難道說我們的性格命數都是一樣嗎?

近幾年,身邊的人卻不停以自身經驗告訴我,不能完全不相信。他們均說,他們的生命裏,曾經出現過很多不由得他們控制的事情,像有股神秘的力量在他們後面推着,令他們做出一些不解的決定,影響着許許多多的事情。我的年紀愈來愈大,也開始相信,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主宰,不容我去選擇。當然,一面倒依賴命運是太消極的做法,也不符合我的性格,只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你會碰上誰、跟誰發生什麼關係、遇上什麼事情,完全在我控制範圍之外。

運程書好像說我明年運氣不好。我既相信又不相信。唉,wish me good luck!

2011年1月21日 星期五

大陸暴發戶焦慮症

2011年1月8日

頭文字Y

游清源


路人皆見大陸盛產暴發戶,但做完白內障手術的游清源,可謂看得更清楚,清楚到數得出他們鼻哥窿裏面有幾多粒鼻屎。

早陣子,因病得福,放到大假,不時跟我太座去銅鑼灣時代廣場食通天吃晚飯。有一天,人在利苑,繼續飲杏汁豬肺湯,繼續食蜜汁瘦叉燒,繼續享受那些頗具大陸水準的侍應服務,失驚無神見到經理捧着一隻足足有一張咖啡枱那麼大的阿拉斯加巨蟹,走到一位留了一個「鮑魚刷頭」的大陸男士身邊展示。

那位「鮑魚哥」與一名女士及一個坐BB凳的小男孩同坐,他只用眼尾瞄了一瞄,就揮手示意要下巨蟹,面露「大地在我腳下」的神情,疑似一個電話就可以買起整間利苑酒家,兩個電話就可以買起整座時代廣場,三個電話就可以買起整個銅鑼灣。

我只是奇怪,他們兩大一小,恐怕連一隻巨蟹都吃不下,莫說還有鮑呀參呀翅呀肚呀(即鮑魚、海參、魚翅、花膠)。結果,果然反映出,大陸暴發戶的小農DNA還是揮之不去。但見「鮑魚哥」把大部分的東西都打包拎走,就連那個大到好似坑渠蓋的阿拉斯加巨蟹蟹蓋都不放過。

我信「鮑魚哥」喜歡看星爺的《食神》,這部電影實為「暴發戶焦慮症」的經典作。片中的史提芬周很怕被人看不起,更怕一覺醒來失去一切,所以特別喜歡「演嘢」,異常害怕新人「上位」,以至迹近變態地熱衷「糟質」所有可以「糟質」的人(例如接二連三「質」個死肥仔食蛋糕)。而其口頭禪「畀你估到,我重係食神?」,可謂暴發戶焦慮症的最佳註腳。而一旦整個國家充斥着諸如此類的人形物體,試問又怎會再容忍昔日的小厮日本仔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我不知道「鮑魚哥」回到酒店之後,會否通宵達旦慢慢嘆那隻阿拉斯加巨蟹,但相信其吃阿拉斯加巨蟹長大的兒子,日後的胃口、口氣和想頭都肯定會好大,大到一個電話就要買起阿拉斯加。

抱殘守缺

2011年1月11日

康和健

顧小培


有一齣電影,名叫Inherit the Wind,取材自一個真實的故事。這故事發生在1925年的美國,在田納西州一個叫Dayton的小鎮;其時這鎮的人口只有一千七百五十六人。先是在當年的3月,田納西州通過了一個法例,不准任何大學以至公立學校的老師,向學生灌輸與《聖經》內容有悖的道理,主要針對的,是「人類乃是從低等動物進化而成」這論說;換言之,也就是禁止教導「進化論」,而要堅持《聖經》的記載,說「人」是直接由上帝造出來的。

有一位教師大不以為然,故意以身試法,就在課室中講述「進化論」的論點,於是被捕受審。這一宗小案子引起軒然大波,不但全國注意,連遠至英國也成為頭條新聞,是歷史上第一宗經無線電(收音機)傳播的法庭案件。在審訊中,辯方擬提供多位專家學者,就「進化論」的觀點作證,闡釋達爾文的學術研究,以支持其說法實在有科學上的根據。法官在控方的要求下,卻判斷這些科研資料,全與案情無關,禁止辯方將其納入證供中。辯方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以《聖經》中的情節向控方證人盤問,其中翻出不少犯駁的地方。這件案子的結果,是判被告有罪;但上訴庭以一個微不足道的技術犯規將判決推翻;之後控方放棄重新檢控,事情就不了了之。但有關《聖經》與「進化論」之間的取捨,到今天仍有人在爭論;在美國,依然尚有「衞道」之士,堅持必須以《聖經》所述,作為教導學生的唯一真理。

我小時在教會學校讀書,對《聖經》耳熟能詳,從沒有懷疑的想法。現在重讀,不免覺得部分內容(尤其是《舊約》中所載)明顯是神話,正如中國的《山海經》,那是古人尚未有正確的科學知識揣想猜測出來的。《聖經》一開始,〈創世記〉中記載:「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今天我們知道,光就是光,沒有光去到的地方,就是黑暗。「晝」的產生,是地球上居住的人因地球自轉及繞着太陽公轉而得到的感覺,不是亦不須有無形的手,將光暗硬生生地分開。如果古人有天文知識,自不會像〈創世記〉那般描述。

當然,描述錯了,並不是「沒有上帝」的證據;大不了更正而已,我們仍可篤信有神的存在。但我們若明明知道古人有不合理的說法,怎可以仍抱殘守缺?

看到了

2011年1月12日

康和健

顧小培


昨天我批評《聖經》中所述,可能是「政治不正確」,干犯了部分讀者心中堅定不移的「信」念。但須知宗教中的「信」,原來就不是基於邏輯,英文用的字是Faith,說的是Believe in God,不單單是「相信」,而是「篤信」,其中有些是超乎常理。從宗教的角度來說,能有信仰而不懷疑的人是幸福的,他們能夠不受外界的任何影響(包括從邏輯及科學而來的疑慮),自得其樂。退一步,另有一種人,他們認為「人為」的東西(例如《聖經》),乃是人造出來的,可以有人為的錯誤,不足為訓;縱是有犯駁的地方,當是看不見好了,無損其信念。

忽然想到《倚天屠龍記》中所述,張無忌在秘道中,憑前人留下來寫在羊皮上的「秘笈」學功夫。他在第七層「練到一大半之處,猛地裏氣血翻湧,心跳加快。他定了定神,再從頭做起,仍是如此。自練第一層神功以來,從未遇上過這等情形。他跳過了這一句,再練下去時,又覺順利,但數句一過,重遇阻難,自此而下,阻難疊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未能照練」。為什麼會這樣?「原來當年創製武功心法的那位高人,內力雖強,卻只能練到第六層而止。他所寫的第七層心法,自己已無法修煉,只不過是憑着聰明智慧,縱其想像,力求變化而已。張無忌所練不通的那一十九句,正是那位高人單憑空想而想錯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誤入歧途。要是張無忌存着求全之心,非練到盡善盡美不肯罷手,那麼到最後關頭便會走火入魔,不是瘋癲癡呆,便致全身癱瘓,甚至自絕經脈而亡」。金庸說得好,須「事事不為已甚,適可而止」。

在宗教而言,不少教理當然有其奧妙之處,循循善誘,導人向善;其中連帶的世俗思想,大有可能是一些「高人單憑空想而想錯了的,似是而非」,或者也許會是「憑着聰明智慧,縱其想像」而成的。後人理應將其修正,而非盲目地堅持下去。但我之所以冒大不韙,提出〈創世記〉中的記載,質疑神「把光暗分開了。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的說法,並非想與信教者作對,而是想帶出「光」這題目。「光」是什麼?只是一種能量而已。人體能感受到這能量;感受的媒介,是我們的眼睛。哺乳類動物,包括人類,眼睛中有視網膜,視網膜上有一些能收到光「訊息」的感光細胞,從而能看見(認清形象),其中包括負責感應黑白的視幹(Rod)細胞,和感應顏色的視錐(Cone)細胞。

這些細胞在感應到光的強弱和質素後,會把相應的資訊傳到大腦中,於是就令我們「看到了」。

滯而不流

2011年1月8日

康和健

顧小培


這幾天天氣轉冷。晚上睡覺想要保暖,靠的是被窩。整晚蜷縮在床上,被子盡量往上拉,頭面盡量往被子中藏,房門關好,窗更不必說了,緊緊地閉着。一宿過去,早上起來,鼻腔喉嚨都是乾乾的,塞滿了鼻涕和痰涎,但比一般積聚的更黏更稠,不容易清理。我的對策是好好的來一個熱水淋浴,熱度比平常要高,熱水從頭到腳往下沖,激起熾熱的水蒸氣。我閉着眼睛、打開口,讓水蒸氣肆意地到處跑,從口腔鼻孔中走進身體,直接與其內的體液接觸,縱是不能令其稀釋,最低限度也將它們的據點弄得較易動搖,能一下子將其咳吐出來。淋浴之後再來一杯茶,把喉嚨清一清,之後精神爽利。

這樣做,不單單是要令自己適意,更重要的,是替身體「做衞生」。鼻竇內的濃稠黏液,可以令腔道阻塞而導致感染,再嚴重的,可帶來頭痛甚至發燒。身體中其他部分的液體,更不能讓它轉稠。這幾天談的囊腫性纖維化,患者的徵狀正是體液過稠,遍及全身。

再說鼻腔,長期的濃液積聚最終可以產生鼻息肉增生的情況,這些鼻息肉會阻礙呼吸道,進而引起呼吸困難。在肺部,患者的肺因無法分泌足夠水分,以致產生非常稠的痰,很難咳出;接着,空氣中的細菌會在痰內滋生,引致肺發炎、結痂,到後來可以是肺衰竭。除了肺臟會累積黏液之外,負責分泌胰液的胰臟,同樣也會累積濃稠的分泌物。這些過於濃稠的黏液會阻塞管道,令消化液難以進入腸道;堆積在胰臟內的消化液,更會引起「胰臟炎」(Pancreatits),進一步對胰臟產生難以復原的傷害。

另一方面,若胰臟受損,其內部負責分泌胰島素的胰島細胞也有可能會遭受損壞而死亡,進而導致糖尿病。除此之外,消化道本身也會因為缺乏胰臟的消化液,以致難以消化及吸收食物營養素,導致營養不良;在(一般都是)年紀輕輕的患者來說,也就是發育不良。除了胰臟的問題之外,患者也常會有胃酸倒流、腸套疊導致的腸道阻塞,以及便秘等,而較年長的患者則可能會有大腸阻塞症。這還不止,同樣受到濃稠分泌物影響的器官還有肝臟。肝臟有助分泌膽汁,以幫助消化脂肪。過濃的膽汁會堵塞膽汁導管,不但可以損壞肝臟,長時間下來,可能會導致肝硬化,令肝臟減低/失去功能,不能製造重要蛋白質,也不能有效地除去身體內的毒素。除上述種種,在患者身上也可常見手指腳趾腫大的症狀,這是在囊腫性纖維化的影響下,末梢骨骼長期缺氧的結果。

香茅美白

2010年12月23日

康和健

顧小培


今天的香港,差不多全世界的菜式都能吃到,有些甚至是來自十分冷門的地方,如俄羅斯和中東。回想三十多年前,外國菜的食肆寥寥可數,連日本料理都少,也沒有很多人懂得吃。七十年代中開始有越南菜。那年代的越戰令不少越南人痛失家園,流離異鄉。,能有辦法逃出來的難民,已是天之驕子,許多也不是全然貧困無依的,但其中不少委實是人生路不熟,而且拿着有限的財物,生怕坐食山崩,亟想找工作;對烹飪有心得的,開餐館做越南餐自是首選。

有一位朋友的朋友,姓冼,乃越南華僑,對越南的菜式甚有心得,也熟悉中國人口味,反正沒事做,想到不如試做這營生,也算是可以生財的工作。最先不敢投巨資,只是在家中經營,由朋友圈子做起,仗的是口碑;用今天的術語說來,乃是「私房菜」。因為價廉物美,而且別有風味。吃過的人紛紛帶新朋友到來,於是每天晚上座無虛席。他們家住在油麻地德興街一幢舊房子,名字頗風雅,叫「意廬」,於是「意廬越南菜」之名不脛而走,及後生意實在太好了,不得不在外找一個商舖正式開業,在數條街外的山林道找到一個舖位,門庭若市。

想到越南菜,是因為要談其中一個作料,叫「香茅」(學名Cymbopogon Citratus)。香茅是禾本科香茅屬,為常見的香草之一,能用於烹飪,在亞洲熱帶地方最為流行,越南是其中之一,此外,還去到遠至新加坡甚至菲律賓、台灣。因它有檸檬香氣,故又被稱為檸檬草(Lemon Grass)。

香茅是南亞菜的標準調味香料之一,既可以辟去羊肉的羶味和海鮮的腥味,亦有殺細菌、真菌和寄生蟲的作用。其中的香葉酸(Geranic Acid),有抑制「酪胺酸」(Tyrosinase)的功效(J. Agric. Food Chem., Vol.56, pp.597-601)。酪胺酸(Tyrosine)是身體的基本「胺基酸」之一,乃是組成蛋白質的成分。所有生物細胞中的蛋白質,都是由二十種不同的胺基酸排列和組合串連而成。酪胺酸是一個對皮膚色素有決定性影響的酵素。在機制上,酪胺酸能把酪胺酸轉為黑色素(Melanin),後者造成雀斑、黃斑、賀爾蒙斑、老人斑等。所以,吃了例如香茅這類食物,皮膚的黑色素細胞(Melanocyte)製造黑色素的能力會大大下降,皮膚便黑不起來了。另一個有此功效的日常食品是花椒,其中能抑制酪胺酸的成分是五羥黃酮(Biosci. Biotechnol. Biochem., Vol.68, pp.1984-1987)。

我的立場

2011年1月20日

康和健

顧小培


早幾天前與一位朋友談起,他說他經常有在《信報》上看「康和健」的文章。我請他作出批評,但須實事論事,不要說恭維的說話,有不滿意的地方,不要客氣,即管直斥其非。他提出了兩點。第一,他注意到我的文章風格,往往是先來一段引子,說一些與身體或與健康並無直接關係的東西,然後才步入正題。他說他明白到,我這樣做是為了增加文章的趣味性,而且前段所述的事物,大抵都能為後段中較枯澀難明的醫學道理開路,令讀者沿着走,容易吸收其中內容。但他指出,有的時候這些所謂引子的篇幅太長,只有最末的一小段才是正文,以致喧賓奪主;有時甚至整篇文章與「康和健」的標題風馬牛不相及,要待第二天或第三天才看到端倪,才知道我的用意所在。

我答說,我這樣做,是有我的苦心。看報紙不可以與閱讀教科書相比。我要令讀者明白一些頗深奧的醫學知識,不能嚴肅地用「教學」的口吻出之,更不能只顧着「自說自話」,因此我力求通俗。但這樣做之餘,不能因「通俗之願」而犧牲「內容之真」。若要兩者兼顧,先來一個像楔子般的題外話自是不免,於是很明顯地有「前言」、「後語」之分;前者嬉笑怒罵,後者一本正經。遺憾者,要盡情解說,不草率從事,每每發覺一天的篇幅不足暢言。我相信一般讀者不會只買一天的《信報》來看,所以不吝筆墨,只求每篇均有其獨特之言,並且言之有物,就自問有所交代了。這是希望各位讀者都能體諒的。

第二點批評,乃是有關我的「政治取向」。他說他有一種感覺,感到我經常為中國政府講好說話,有時甚至令人以為我對香港的民主運動持「不以為然」的態度。對此,我必須馬上澄清;這也是我今天特別騰出篇幅,急急寫這篇解說文章的主要原因。我是在香港出生的中國人。不要說今天的香港已非英國殖民地,縱是九七之前,我也視自己為華裔,屬中華民族的一分子;至於國籍,只是人生逆旅中、在世界各地居住/行走之「逗留/來往通行證件」而已。中華民族好比是地球上的一棵大樹,我是這樹上的一小片葉;這片葉不但不能離樹而生,若樹凋敗,葉也難存。我殷切期望,這棵樹能健康、屹立不倒,因為我須倚靠着它,從中華民族的文化中得到養分,從國家的整體結構中大家扶持。我關心的,不是中國政府本身,而是所有中國人的福祉。中國人以至全世界「人人安居樂業」,是我的願望和目標;至於「民主」,只(可能)是達到這目標的方法之一,但須審慎而行。君不見,「假民主之名為虐」的例子太多了。「民主」充其量只是工具,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