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6日
愛情贏家思維:愛情之中,真正的強勢是「示之以柔」。
某心理學家日前用Peter Pan Syndrome理論,指港男對承擔家庭責任持逃避態度,致使女性催婚甚至「逆求婚」現象愈加普遍。身邊男性友人們都對這番見解頗不以為然,他們認為癥結並非港男是否如Peter Pan般不願變成熟強勢,而是香港女子實在已強勢過了頭,其中一個講得更誇張:「父系社會就快向母系社會轉型」。
傳統意義上的男強女弱已不再適用於當下,但當女性習慣與男性一起在社會中搏殺之後,愈來愈多男性卻不能自已地懷念起傳統價值中女性的溫柔品質。這也難怪港男無法停止抱怨港女欠缺柔情。
「示之以柔;示之以弱」
強勢本身毫無問題。男女性別分工在現代社會中已被均攤,女性過於柔弱顯然行不通。但將人情世故中的強,帶進私密的愛情關係中,則非常不智。職業女性為擁有主體性與獨立性,時時爭鋒寸步不讓,更最怕示弱,因而潛意識裏會排斥對男性言聽計從、小鳥依人的溫順形象,認為那意味着喪失自我。但事實上,傳統價值對女性柔情似水的性別形象期許,並不只標籤化了女性的「柔弱」,也承載了人們心目中對女性之美的廣義認同─溫柔、包容、細密與體諒,被視為女人生命情調的一部分。這其實出於人追求美的本能,而不該被狹義理解為對女性的物化和不尊重。
但對男女平等追求得接近病態的香港女子,卻往往步入一種理解誤區,認為在男女關係中,順從遷就退讓便無晒自我,衝突口角時更決計唔認低威、無論如何要男友先妥協來哄,如此反反覆覆,吵過鬧過你死我活過,末了眼望眼,感情已漸趨淡去。香港女性在意如何做揚眉女子,太過「要強」,卻忽略了要在愛情中爭鋒,便只能迂迴,只能以柔克剛。惟有溫柔的熱度,能對抗男女關係不盡人意的涼薄,這其實是種策略。
《淮南子.兵略訓》有言:「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剛;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情場既然形如戰場,你的強便更該埋在骨子裏,不輕易示人。真正的強勢,是「若水之無創」的斂淡,它不因沒被隨時拿出來鬥勇而削弱。「強」之於愛情,不是誓死爭上風、決出你錯我對,而是春風化雨先去以寬厚情懷包容,再從長計議轉化與改變。
滴水穿石,足以瓦解不朽。看似柔弱無骨的情意,其實是最強悍可怕的力量。因而,善用柔情不但是人格魅力,更是異常強大的心靈武器。男女關係瞬息萬變,輸與贏、勝與負,不在於此刻誰看起來更為強勢,而在於誰更為一貫,更善於忍耐,更能在溫柔中熬釀出清醒。要強的香港女子們,不妨記取《海邊的卡夫卡》中那種「能夠靜靜忍耐下去的強」。那恰恰正是能成就一段愛情的「強」。
我們對溫柔的理解,如能更進一步,便會發現其中的豐沛。它基於一種人性之美,因而並不僅限於女性擁有。真正懂得溫柔珍視溫柔的男性,不但不會欠缺男子氣概與剛毅理性,還更能以淑世寬厚滋潤周遭的人與事。既有體諒芸芸眾生之心,自然也更解愛情之柔。
廣義的溫柔是淑世
正如前蘇聯作家帕斯捷爾納克曾獲諾貝爾文學獎的經典作品《齊瓦哥醫生》(Doctor Zhivago)中所描寫的傳奇之愛,十月革命的暴烈時局下,男女主角卻在愛情中達成了最溫柔共識。Zhivago深愛自己所生長的土地,卻又堅守着對抗虛偽世道的信念,而他的愛人、他的溫柔之音Lara,則和他一樣理解「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故而,他對她的愛是寧願放棄她,而她對他的愛,是懂得他一定不會為她離開祖國。這段情之所以完美,在於彼此的相知已深厚到寧願捨棄愛情本身,也要尊重對方的生命價值。
廣義的柔情,不是媚世,而是不卑不亢的淑世。如果能以這種心境去體會溫柔,便會明白它其實是多麼強勢、勇敢、毫不退讓、理性且果斷的力量。而真正睿智的男性,所欣賞的溫柔女子,也一定不是嬌嗲膚淺的可愛討巧,而是堅強、獨立、擁抱善念、愛己愛人之美。
就像李敖的前妻胡因夢,後生之時固然美貌,但生命真正洗練出淑世柔美的歲月,卻是因緣寂滅,獨自生活、從事身心靈研究與翻譯工作之後。告別婚姻歲月的她,開始專注於探索心靈能量,並成為將Krishnamurti(生於印度,20世紀卓越的無國界心靈導師)心靈治療思想帶到台灣的第一人。當她身邊不再有任何一位愛人相伴時,她卻在以自己的方式去愛整個世界,關照更多需求被愛的人們。一次次男女之情的試煉,反而令她更能領會Krishnamurti所講的「愛是一種祝福而不是快樂」。愛上人世,她因而成為強者。
因而,學會溫柔之強勢與持久,不只能成為愛情贏家,更會在人生博弈中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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